傅徽之怔了怔。他虽想过老者或许是为人所害,但终究不愿如此不幸之事发生在老者身上。

  他也不敢直接问。若老者真是为人所害,岂不是逼人回忆起那些伤心事来。但他后来也试探着问过,大抵可以判断老者是生来聋聩。想不到自己的判断竟会有误。

  渐渐地,傅徽之又觉出愤怒来。他虽不了解老者的过去,但近一年的相处下,不难看出老者是个善良本分的人,从不与人争什么。为何这样的人要受到如此残忍的毒害?

  “为何、为何阿翁从未与我说过?”

  白潏露知道傅徽之会不大相信。虽说傅徽之除了随老者去渔樵,大多时候枯坐屋中,是她与老者闲话更多些。但若论亲疏,还是傅徽之与老者更亲厚些。老者都没有同傅徽之说过此事,又怎会告知她?

  “是有一日我与阿翁以纸笔闲话时,他说他好想再听他阿娘弹一曲。若生来耳聋,何谈‘再听’?我便趁机问了他耳聋之事。阿翁不得已说了,还教我不要告诉你。”

  “你为何此时才说!”言语中明显有责怪的意思。

  白潏露知道傅徽之为何愤怒。害人者必定是老者相识之人。可眼下老者已逝,他们对老者的交游可谓是一无所知。纵是要查,也无从查起。若她早些说了,也不至于此。

  或许是傅徽之言语中只是微怒,或许是因为理解了他的愤怒,白潏露倒没有像之前一般怕了。她正欲开口,傅徽之却抢先了。

  “对不住。秋、潏露。你别见怪。今后我尽量控制。”他竟也反应过来自己又乱发脾气了。

  “公子不必控制。我没事,我已习惯了。”见傅徽之显然不信的模样,白潏露又道,“真的公子。总将怒气忍下也不好。”

  傅徽之盯着她看了一会儿,转身往院中走,边走边道:“阿翁可曾说是谁害的他?”

  白潏露紧随其后。“他不肯说。不过……只要能知道阿翁的父母亲人都是何人,或许便能查到什么线索。阿翁虽未提及过,但他一直住在蓟县,县衙里或许会有记载。”

  余下的不必再说了。别的不提,傅徽之算是去岁城北大火案的证人。他若是去县衙求见苏敬,想必苏敬不会不见。至于苏敬会不会帮他,便不得而知了。

  傅徽之觉得苏敬不会轻易答应。

  他所料不差。提及此事,苏敬只道:“我手上有件棘手的案子。你若能助我……”

  傅徽之想也不想,答道:“我尽力。”

  他用三日破了案。苏敬言出必行,请他到县衙中坐着,苏敬自去翻寻老者的户籍文书。可他还未及饮一口茶,便又来了件案子。

  傅徽之想不明白,他觉得这蓟县也不如京城人多,怎么会有这么多案子。

  虽说苏敬没再开口要他相助,但苏敬闲不下来,他也看不到文书。只能继续帮衬着。

  又过了四五日,傅徽之终是见到了文书。

  除了老者与其父母的名字,也不乏一些亲友。可也只有名字。这些亲友存世与否、家住何方,均无记载。老者所住草舍方圆数里都无人烟。傅徽之去远处借问,也无人识得老者。为今之计,只能翻阅蓟县所有户籍,寻出与老者亲友同名者的户籍来。

  可他非公门中人,自知所求甚大,一时难以启齿。

  没等他开口,苏敬便也料到了。“老者与你相识,你又数次助我,将他的户籍文书与你看看倒无妨。可是你作为一个布衣,要查我蓟县他人的户籍,终是不妥。”

  傅徽之猜到苏敬会这么说。他看着文书上的那几个名字,拇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文书。而后唇齿微张,尚未吐出一个字,便又听苏敬说道。

  “我有个法子。”

  傅徽之举目望他。

  “我曾说过的,做我的门客,助我办案。那查户籍便并无不妥。”苏敬笑笑,“放心,我不会教你白做。我会每月与你月俸。”

  见傅徽之又低下头不应声,苏敬便负手在他面前来回踱了几步。“况且……每回破案之后,被人千恩万谢,你不觉欣喜么?”

  欣喜?傅徽之心想,谈不上。只是他傅家身负冤屈,他不愿见更多的人寻不回公道罢了。

  还是没回音。苏敬叹一声:“这样好了。你虽做我的门客,但我不求你日日到衙。你只闲时来,也能做些自己的事。但我每月俸钱不少你的。如何?”

  这是苏敬能想到的最大的让步了。若是傅徽之还不肯应,他也没有别的说辞了。

  所幸这一回没要他等太久。傅徽之抬头望他,开了尊口。“我只是奇怪,你为何非要我做你的门客?”

  苏敬沉默了一会儿,笑道:“很奇怪么?衙署的兄弟都说有你相助后,办案都快了许多。办案快了,能办的案子就多了,或许还能将从前未决的案子拿出来办办,那政绩不就好看了?”

  苏敬的话傅徽之不 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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